2013年6月13日 星期四

考古變今用 08




※當眾突擊考—去掉我相

沒準備‧挨無理之打‧才是考驗!

  
有人到寺廟去,會要求師父打香板,消業障。我的恩師就想說,如果是自己要求別人打香板,心裏就有準備,當然被打的時候,心裏就不會生煩惱,如果是沒有準備,不注意的時候被人無理地打過來,這才是考驗,才可以了解自己的程度和煩惱,所以我的恩師就去跪著懇求老和尚慈悲,幫她去掉「我相」的煩惱,老和尚聽了就說「好,好,好!」,但是並沒有採取任何的行動,恩師就每天都去跪著懇求老和尚,老和尚還是說「好,好,好!」,但是依然沒有動靜,日子久了,恩師事情又多,就漸漸忘記。



這樣也罵,那樣也罵!(考—取相否?動心否?)
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(考—誠敬否?智慧否?)


有一天很多政府官員、台大教授、北一女老師都來到承天寺拜見老和尚,老和尚就叫我的恩師去翻譯,當恩師一進去,照平常和大家念阿彌陀佛,合掌打招呼的時候,老和尚突然就用很誇張,古怪的動作來學我的恩師合掌說:阿彌陀佛!恩師一看,今天不一樣,就趕緊去跪在老和尚面前,老和尚就說:「這麼多在家居士在這裏,你跪著是要讓人家折福嗎?」


恩師不敢再跪著,就趕緊站起來。


老和尚反說:「你大膽!竟然站得比師長還高!」


就這樣,跪著也不對,站著也不對,要和師長平起平坐,就更不對,真是令人不知如何是好。


當天因為有很多人要求要皈依,按照平常的慣例,皈依證都是由我的恩師,或是其他師父代替老和尚來填寫,取法名。但是那天老和尚竟然向大家說:「你們看!她自作主張,皈依證都是她自己寫,目中無人,心裏那有尊重師長,你們到底是要請我作證皈依?還是請她?


恩師一聽,就不敢再寫,趕緊把皈依證整理好,送到老和尚的面前,結果老和尚又說:「啊?說她兩句就生煩惱,不要寫了!統統要給我自己寫!這一大堆是要叫我怎麼寫、怎麼取!取名叫做傳圓?傳扁?傳鹹?傳甜?傳凸?傳凹?」說起來也真有趣,老和尚確是有修行功夫,人家被他取名做傳鹹、傳甜,大家也都很高興。


恩師當時看,這樣也不行,那樣也不行,忍不住眼淚快要流下來。


老和尚又向大家說:「你們看!講她兩句就在流眼淚,她就是要讓人家說她很可憐!」流眼淚也不行,恩師只好眼晴閉起來,深深吸一口氣,念佛,開始思惟觀想—沒有一個「你」在罵我,也沒有一個「我」在被你罵,也沒有「你所罵的話」。(三輪體空)


結果老和尚又說:「你們看!她在那兒眼觀鼻、鼻觀心,假裝很有修的樣子!」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得莫名其妙,大家都看她一個人。恩師說,當時實在想找一個洞鑽進去,也很想逃走。


可是老和尚又說:「跑那兒去?給我停住!」真是起心即錯,動念即乖,無可奈何當中,也是要忍下來。



罵過‧若無其事


可是等到會客時間一過,老和尚竟然若無其事,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,平平靜靜,還笑嘻嘻的,端牛奶給我的恩師說:「這給你吃。」


等到下午會客時間一到,老和尚又像上午一樣,開始這也不對、那也不對,嫌過來、嫌過去,嫌得令人不知如何是好,可是會客時間一過,他又若無其事。


講他兩句‧就要來「問問看!」
如果打香板‧豈不是要去叫警察!


我的恩師回想:「今天一整天,實在是想不出到底犯了什麼錯,為什麼老和尚樣樣都罵呢?」恩師心裏就起了一個念頭說—我要去問問看,看到底是什麼不對!她一這樣想,就往方丈室走去,敲了門走進去,老和尚看她進來,就故作一副驚嚇的表情,用手拍著胸脯說:「叫人家幫她去掉『我相』煩惱,才講她兩句,就要來問問看!如果打她香板,豈不是要去叫警察!」方才生起一念不滿的心,要「問問看!」老和尚就已收到電波了,十方諸佛靈明,我們有什麼心念,能瞞過聖賢呢?


這一層皮‧撕下來
什麼是我?什麼是面子?


我的恩師聽老和尚這樣說,心裏當下就明白,原來是老和尚慈悲,應自己的懇求,所出的考題!就趕緊跪下來懺悔、感恩。老和尚又說:「我問你!你的名字是不是我取的?我叫你傳淨,你就是傳淨,我叫你傳緣,你就是傳緣,有一天你如果死了,叫你傳淨,你會回答嗎?臉上這一層皮如果撕下來,下面是什麼呢?這麼愛面子!什麼是我?什麼是面子?」


我們常沒弄清楚「面子」是什麼,「我」是什麼,就護衛個不停,拼命爭取。靜下來問問自己—「我」是什麼?卻又不明真相。一輩子做糊塗事,不要真理,只要面子,不知想得到什麼?

  

摘自 :考古變今用 -道證法師講述